以文宣得天下,勿以文宣治天下
民進黨相較於台灣其他政黨,文宣及文膽的實力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管是較具理想的政黨屬性、資源較薄弱的出身背景、全黨上下對媒體公關的重視都讓民進黨對文膽多有要求,對文宣常加斟酌,出色動人的文宣廣告因此備出,加上大環境的配合,終致達成當前全面執政的盛況。新政府上台後,諸多文膽、幕僚挺進中央,這本是政黨政治稀鬆平常之事,新政府也延續在野時的經驗,繼續對新聞媒體極為看重,在新媒體的掌握運用仍是他黨難以企及,但為何號稱最會溝通的政府目前遭到的反彈與質疑與日俱增,民意調查日漸不堪呢?拙見以為,恰恰是同樣的理由造就了新政府的崛起與頓挫,陷入以文宣得天下,以文宣治天下的盲點,我並嘗試建議調整如下:
- 提綱挈領,條列式:
新政府文稿的秀異有目共睹,堪稱「有溫度」的新聞稿並不為過,但過於華麗的詞藻常會缺乏邏輯,更易使人抓不住重點。類似語錄式的段落拼湊而成的文章,細思之下更容易前後矛盾。建議捨棄過多情感性的詞彙,先提綱挈領,以條列式展現政令,就如同我現在做的這般!目標放在以簡明扼要的文字直接展現施政的魄力與捍衛政策的決心,讓人民容易記憶,甚至琅琅上口,且易於檢視,以重建人民的信任。雖然嚴格來說,條列式不可免得可能將複雜的政策內容過度簡化成某些概念,但極力避免綱領失真正是文膽、幕僚功力與職責所在。不過涉及價值判斷,如婚姻平權的法案則較不適合,應適用在內政方面,與其長篇大論描繪願景,不如像白皮書般直陳目標、利害,簡約才是細膩的極致。
- 數據圖表原則爭先,文辭修飾後援:
新政府媒體人或社會科學出身的文膽文筆皆相當了得,新聞稿寫作的重點往往放在追求好的標語,以方便記者下標題,並訴諸情感,此原則無誤,但建議未來涉及重大政策新聞稿務必讓技術官僚或學者專家優先撰文,再由文膽潤飾。政策涉及多元,知識包羅萬象,文膽絕對難以徹底了解,但正因如此,雙方在討論過程中便可得出讓原先不了解之人能秒懂的語言。況且現今局勢已是需要直接提出數據、圖表、法律原則等資料,直接「打臉」持反對意見的利益團體,是該正面對決,捉對廝殺的時候。這也並非否定事緩則圓,但不能顧左右而言他,須透過比喻、小故事、寓言、擬人化等生動地述說政策的利弊,力求回應具體精確。像是「勞工是我們心裡最柔軟的一塊」,乍聽言詞懇切,令人動容,但極易遭到反擊,既然總統親自拍板定案,甘冒大不諱與勞團衝撞,不如洋洋灑灑地挑明一例一休背後強烈的動機,直述分析不調整可能攸關台灣中小企業的存亡或整體勞工權益反倒增加之類的理由。
- 文青式文稿的再進化:
迄今已有言論抨擊新政府文青式文稿的氾濫,個人認為文青式文稿絕非路線錯誤,斷不能改,只是需要再進化,必須追求如同白居易詩文般的「雅俗共賞」,最好能讓普羅大眾一聽即知,庶民化的語言其實遠勝優雅的詞彙。近例便是回應張忠謀之「不會讓產業感到孤單」,雖內含誠意,但略嫌空洞,若說這文稿的目標群是企業主,相信根本沒有切中核心,不如直接表示政府的措施與態度,闡明綠電、核電、電費調漲、供電穩定等的關聯。我深信台灣人民的素質與智慧並非一般,讓人民知道更為深層、複雜甚至有些殘忍的現實,對政府施政其實是短空長多。此外,文稿中也應避免僅提出問題,發現問題雖說已是不易,但執政者掌握龐大國家機器後必須馬上自問自答,而且言之有物。
總而言之,兵形似水,文稿以切中目標為原則,詞能達意為優先,簡明扼要,直球對決。更強烈建議新政府適時承認政府施政或是台灣發展的極限,政府不管窮盡一切努力,絕對無法面面俱到,必然有所取捨,是時候讓台灣人民明白大政府或小政府的利弊得失,做出選擇並肩負應當的責任與義務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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